“怎么了妈?”陈溺以为出什么事了,急忙拿起车钥匙,边往楼下走
“你爸爸、你爸爸他又去赌钱!”
陈父立马在那边大声争辩一句:“说了多少次,我不是赌钱!你别跟小九胡说八道!”
潘黛香哭哭啼啼地骂他:“你这跟赌钱有什么不一样?好好一个家好不容易过得好了点,又被你给败成这样……”
陈溺捏紧方向盘,听得烦躁,声音隐隐带着愠怒:“到底怎么回事?”
“小九,你是不是在开车呢?”陈父接过电话,好声好气地跟她说,“先好好开车,爸爸真没去赌钱”
没人比陈三愿更清楚赌博有多容易让一个家分崩离析,这次还真是潘黛香冤枉他了
但他也没好哪儿去,虽然不是赌博,却是被骗了
几年前陈父捣鼓水产养殖,不算大生意,但好歹挣了点加上陈溺工作稳定,也有往家里寄存款
人一有闲钱就存不住,总想着回到以前那种日子
但陈三愿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几十年前是走大运、站在了赚钱的风口上了才狂捞了一笔
现在还想着用之前那种方式,亏损是小事
被人哄骗几下,把水产生意上的下一轮融资都给投进去了,又是一次血本无归
陈溺听着头疼,揉揉太阳穴:“那今天不是要提渔场的货吗?钱没了也没去提?”
“钱交是交了,就是又要麻烦你了……”陈父话语变得断断续续,“哎呀,你先回来,回来再说”
车停在胡同门口,陈溺也顾不上跟左邻右舍打招呼,提着腿就哒哒地往楼上跑
家里虽然还住着三室两厅的老房子,但环境比之前改善不少
门没关,陈溺还没进门就远远地喊了句:“爸?”
“啊?”正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江辙下意识抬头,应了声
“……”
她蹙着眉:“你在这干嘛?”
江辙头颈笔直,短发利落坐得还挺舒适,跟当自己家似的他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拉链拉到锁骨下,露出清晰下颚线和嶙峋喉骨
长腿屈在茶几边,身前还一杯喝了一半的茶,看上去坐了有一会儿了
没等他开口解释,陈父从房间出来:“小九,回来了”
怕她误会,江辙站起来,先说了句:“我正好碰上你爸爸追人,就帮了把手”
“是,我看见劝我投资那人了!追到小巷子里———”陈父有点不好意思往下说,“那孙子还找了帮手来,还好我碰见了小辙”
江辙在边上适时补充:“已经报了警,人也被抓进去了但陈叔应该是碰上传销组织了,不确定能不能把钱拿回来”
陈溺越听,脸色越沉:“亏空的钱怎么补上的?”
陈父支吾开口:“小辙说是你的朋友……刚你闵叔叔催我拿钱,他就帮我垫付了一下”
想来进一次货的钱也不少了,陈溺拿过单子看了一眼:“我这个月之内会把钱取出来还你”
江辙:“不急”
她淡声赶客:“我急,钱我会尽快还给你今天的事谢谢了,没其他事,你就先回去吧”
“小九,你别急着赶人走啊”陈父说,“我还想留他在这吃个午饭”
陈溺捏着手机的手慢慢攥紧,跟要爆发了似的,快语连珠地骂:“吃什么午饭啊,哪有心情在这给他准备午饭?您就是不长半点记性,我妈现在还在房间哭,您天天瞎弄什么投资?上回是把一条腿给让人弄折了,再来一次怎么办?!”
知道自己女儿平时的温驯模样,这刻也实在是被气得不行了
陈父被她说得不敢出声,低着头难为情父母越老,犯了错就越容易依附孩子
一笔不大不小的钱没了就没了,反正是已成定局的事
但陈溺是真的容忍不了他一次次为了贪图小利犯大错,丢完钱还要赔上自己身体
房间内的潘黛香也听见了陈溺在发火,平时越没声的,生气起来更是吓人她开了门,嗫嚅道:“小九……”
边上的江辙拍拍陈溺肩,安抚道:“消消气,人没事就好”
本来家事乱糟糟,不该让一个外人掺和
但潘黛香心细,瞥见江辙下颔那被嚯开一个血口子,忙让陈溺去储物间拿消炎药和创口贴
陈父去菜市场买菜了,等陈溺拿了医药箱出来,就瞥见江辙和她妈妈坐在沙发上相谈甚欢
这人真是有本事,把哪个年龄段的女人都哄得开怀
见她走过来,江辙侧头:“我来这儿之前不知道陈叔是你爸”
简而言之,真是偶然遇见
“哦”她应得冷淡
潘黛香笑了下,缓和气氛:“小辙和我们小九是什么样的朋友关系啊?”
陈溺:“公事上有合作”
江辙:“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