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德才兼备,能力卓绝,失地收复后更会功勋卓卓,名声大噪他若能一直当忠臣你所用,自然最好君主,必要擅驭臣民你需时刻警醒,若有朝一日他有了反意,你提前拿着这份遗诏除掉他”
这份密旨里,还夹着些罪证都是上皇收集而来的江厌辞这些年在江湖上手上沾的人命
在上皇眼,就算江厌辞不能领兵出征收复失地,他有着能够帮扶李漳的能力和忠心,那些人命就不值一提,甚至是皇子李潜的命
这一切的基础在于皇权的稳固,在于江厌辞永远没有反心
这是身帝王必然会有的提防
至于写下这份密诏,上皇这是李漳想得周,免李漳他日下手时沾上不义的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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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漳回如今的住处,天阙殿小监迎上来禀告江厌辞已经过来了,正在偏殿等候
恰好孙禄走进来禀话从王府酒窖里带来最后一批酒也运来了宫
李漳点点头,将上皇交给他的密旨往桌上随意一放,他在长案后坐下,令小监请江厌辞,又让孙禄拿一坛酒来
“九昙香”李漳补充
“是”孙禄笑着点头他当然知要拿哪坛酒以前江厌辞时常王府,常饮的酒水只那几种这九昙香正是其一而且九昙香也是适合如今这时节引用的好酒
江厌辞进来,李漳摆了摆手,让他坐下
李漳向后倚靠着,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江厌辞开:“的几个友人受人教唆来行刺你来替他赔罪”
李漳沉默了片刻,才:“人被孙禄收押着,可能有伤亡这两日忙,没顾着审问一会儿让孙禄带你接人”
宫婢端着酒水进来
李漳欠身,接过宫婢递过来的烈酒饮了一,顿时辛辣舒畅,解了身上不少的寒乏,他随:“你自己处理吧”
“不会再有下次”江厌辞说完,才接宫婢递过来的酒朝李漳靠李漳已饮完一杯,让宫婢再倒了一杯,才与江厌辞靠过来的酒樽相碰
清脆一声响,两人对饮
以前江厌辞比现在寡言许多,两个人经常沉默地单纯喝酒不交谈李漳想了想,他认识江厌辞已经四年了
有时候,李漳也会很怀念和江厌辞一起在江湖民间游『荡』的时候可他心里明那些日子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漫漫帝王路里的一段『插』曲他时常安慰自己,就当那是一种别具一格的微服私访了
江厌辞走了之后,李漳打算处理没批阅的折子他尚未起身,视线落在被他随手放在桌上的密旨
封黄的密旨上不知何时沾了一点酒水
上皇曾说在众多儿子,李漳最像他可李漳与他最大的区别,在于他曾从云端跌进泥里,眼睁睁看着妻子被害惨死,生母跪在大雨里受罚
他也曾像李淙一样端正良善,像李淋一样纵乐享受,像李温一样天
而这一切都结束在四年前
他曾是皇长子意气风发,可是沦落因没有铜板被撵出客栈,被穷人尖酸挖苦,被乞丐打过巴掌
他心里有对生母和幼子的牵绊,有天生傲骨的不甘支撑着他,才让他能在泥里一步步前行
只是后来他在民间与江湖上见了多苦难,慢慢竟也生出了“原来不是天下最惨的那一个”这样的想
如今龙袍加身,再忆过,李漳倒是感激那年的经历,让他变成如今模样
李漳抬手,将桌案一端的双兽灯移过来,揭开盖子,瞥一眼里的烛火然后他拿起那份上皇给他的密旨,放于烛火之上
沾了酒水的绸布噌的一下升起巨大火苗
升腾的火光里,照出年轻帝王无表情的孔
若是别人,不用上皇帮他留后手李漳自会将把柄握在掌
他是天生的帝王
江厌辞?罢了
李漳是个骄傲的人他不是信任江厌辞,而是信任自己的眼光
君王弄权需擅用人之术用人之术不仅在于驭,更在于识人之能
世事难测,人心难辨
若有朝一日江厌辞当有了反意,李漳再光明正大迎战便是今日留着这份密旨,那就是提前将自己败在了败者的地位,落了下承
李漳不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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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厌辞冷着脸,将余愉、十四、阿梅和浮离带回了江几个人身上都有或轻或的伤
十四和阿梅对视一眼,不敢吭声
倒是余愉几次小声试探着与江厌辞讲话,江厌辞都没理她
至于浮离,他永远神『色』淡淡即使如今脸上有一血痕,他也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月皊焦急地等待着,得下人通禀,知江厌辞将人带回来,她顿时松了气,急急忙忙小跑着迎出
见人了,月皊着小脸轻“呀”了一声,赶忙吩咐阿凌请大夫
她小跑余愉前,拉住她的手腕,焦急问:“鱼鱼,你怎么样啦?身上还有些地方受了伤?严不严?”
“……”余愉刚想开,偷偷望了一眼江厌辞的脸『色』,顿时蔫了吧唧地耷拉下脑袋
月皊顺着余愉的视线望向江厌辞,看见江厌辞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