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魏昶君,可知罪!”
“尔等宵小,目无王法,擅杀朝堂官吏,此罪一也”
“勾结鞑患,青州偌大一府之地不可退敌,尔等于蒙阴小县,与鞑子沆瀣一气,杀良冒功,此罪二也!”
“擅改田赋,分发土地,不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私聚民心,意图谋逆,此罪三也!”
战马上,苏元吉咆哮,心中亦是冷然
如今人多口杂,便是要杀魏昶君,亦需理由
否则来日传到朝堂,自己背后纵有东林党,也难免遭遇其余党派倾轧攻讦
私仇确有,但至少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未来要好上许多
更何况,自己埋伏的另外两支各三百人的兵马,应当也要抵达其后方
届时,此人必死!
魏昶君冷眼看着,任由苏元吉开口问罪,并不说话
身侧赫然已有夜不收得到消息
“禀里长,苏元吉自济南府调集伏兵,查明共三支,除眼前二百人外,尚有两支三百人队,意图自鸽子岭两侧绕路包抄”
“其中一支已被青石子总长率沂山铁骑尽数剿灭,另一支于岳豹总长火绳枪兵齐射下,全军覆没”
“两队如今尽数赶来,即将抵达”
换言之,如今苏元吉麾下之人,仅剩眼前两百
而魏昶君暗中兵马,足有四百余精锐善战虎狼之师!
这一刻,魏昶君缓缓抬手
战鼓轰然响彻,号角苍凉,自漫天大雪中厚重传出!
马蹄声自南端响彻,地面震动,雪层塌陷!
“青石子率红袍军沂山铁骑,前来剿灭流贼!”
北端,整齐划一的行军脚步密密麻麻,直至站定
“岳豹率红袍军火绳枪队,前来剿灭流贼!”
彼时,鸽子岭处,红袍如火,大雪之中,耀眼灼目!
苏元吉面色巨变,胆寒之感透体而出
他难以置信看着身边,如今围剿红袍军身上尚且沾染血迹,显然适才经过一番鏖战
至于是谁血迹
按照安排,一刻钟前便应抵达的援军迟迟未至,不问可知!
四百余精悍百战之卒围困,苏元吉咬牙强撑,看向魏昶君
“何人泄密?”
他不相信,无人泄密下,自己会援军尽丧,身陷重围
官袍踏雪,魏昶君眼眸深沉,淡淡吐出
“莫柱竣涉欺民,谋害上官多罪,已遭缉拿”
“其第一重罪,勾结济南府总兵苏元吉,谋害上官”
话音落下,苏元吉如遭重击,面色铁青
他心知莫柱竣此人贪财好色,沉迷享乐,眼下绝非坚定之辈,不可能为魏昶君放弃自身前程
万没想到,魏昶君竟如此果决,堂堂红袍卫总长,麾下心腹,说抓便抓!
原来如此
想通一切,苏元吉面如死灰,苦涩开口
“事已至此,苏某愿让出济南府兵权,竭上下关联,扶持魏大人掌控济南府”
“如何?”
这已是他最后筹码,至此,苏元吉期盼看向魏昶君
迎接目光的,是魏昶君平静摇头,抬手,凌厉落下
“济南府无尔等,更好!”
陈铁唳率先扬刀纵马,咆哮开口
“杀!”
火枪兵队已历经半年余多兵种协同,岳豹一声令下,巡山轻骑,沂山铁骑冲锋最前方,枪弹早已覆盖数轮!
仅首次齐射,便杀伤近五十人
弹丸贯入血肉,有残留身躯者,有透体而出者,哀嚎响彻!
随沂山铁骑,巡山轻骑接连冲杀,济南府跟随苏元吉二百兵卒,一触即溃
人群中,拼命挥舞方天画戟的总兵苏元吉愈发胆寒
此人向来自认练兵手段极强,麾下战卒不弱边军
如今却被四百余红袍军轻易杀穿,随青石子跃马而来,梭镖破空声尖锐震出
下一刻,苏元吉残留着难以置信,径直遭遇挑杀!
一炷香时间,青石子马上挂着苏元吉济南府总兵衣甲,手中持方天画戟,恭敬行礼
魏昶君看着清理完战场的红袍军,漠然翻身上马
“令,青石子往济南府,面见济南府官吏,扩大事态,攫取利益,扎根济南府!”
“诺!”
是的,杀了济南府总兵,如今,该前往济南府,继续布局
而青石子,便是自身谋划济南府首步
济南府,官衙
知府王玉明,同知张宏乡等官吏面色苍白,往日肃穆庄严一府官衙,如今竟一片死寂
正堂最下方,一身寒酸道袍青年,发髻整齐,神情清冷
只是此刻,无人敢忽视此人
一刻之前,便是此人大步入堂,道袍染血,一柄血染方天画戟,随意丢掷于地
声响落地,一片哗然!
在场之人皆是济南府官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