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鹃点了点头,说:“他不是一个会轻易当拒绝别人的人,”她还知道:“他虽然会把信拿回来,但大概率是不会回的”
何止是不回,是压根连看都不会看,那信封上贴着的心形封口,一点被拆过的痕迹都没有
说到这,陆景倡还有几气似的:“他母亲跟我说这的时候,我当时还高兴来着,想着以后啊,我这乖孙到底会喜欢个什的女孩子呢,我会有一个什的孙媳妇呢……”
像是对九十高龄的自己有了几惋惜,他又轻叹:“甚至在他毕业的时候,我就想着大概没几年,我就可以抱到重孙了”
“谁知,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都九十多岁了,等到他那乖孙说自己有了心上人
可这心上人怎就是被他资助的对象呢?
这对他的声会很不,他自己不知道吗?
可他那心思缜密的一个人,怎能不知这背后种种的议论
可偏偏就是去撞这南墙
还威胁他这个都踏进棺材的老头子
你说气人不气人
可是他无奈啊!
他还想趁着自己有之年能抱到重孙呢!
唉!
那就这吧!
有什流言蜚语,大不了他这个老头子跺一跺这脚下的土地,看谁还敢嚼舌头
见陆景倡突然撑着沙发站起来,孟鹃能的就欠身去扶他
“没没,”陆景倡笑了笑:“别看我年龄大了,身子骨还算硬朗”
孟鹃跟在他身后,在书桌前停住脚
陆景倡从书桌的抽屉里拿一个红色的方形盒子
不知是想到了什,陆景倡把手里的拐杖靠在一边,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抚摸着盒子上雕花
默了会儿,他到孟鹃的身前:“这是他奶奶临时让我转交给未来孙媳妇的”他把盒子递给孟鹃
尽管陆景倡絮絮叨叨地说了这多,可到底没她一个确的话,但是这最后一句话里的孙媳妇……
孟鹃那垂在身侧的两手蜷起又松开,她低头看了眼那首饰盒,再抬眼看陆景倡,就有种不知该不该接的无措感
“怎?”陆景倡笑了:“这是不愿做我陆家的人啊?”
孟鹃下意识就摇头,摇着摇着,那眼睛就红了,眼底的雾气浮得很快,透过朦胧的潮气,她看见陆景倡满是皱纹却弯着的眉眼
她吸了吸鼻子,知道自己失礼了,她哽咽着:“我没想到”没想到今天这一趟会这简单,简单到一顿饭的功夫就成了陆家的人
何止她没想到,就连陆景倡自己都没想到,三十多年不沾女人的臭小子平头一回顶撞他,竟还因为个女人
其实早就该想到的
打从这姑娘住进了御湖上园,他那孙子啊,回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以前,过年都能住到初五的,后来变成初三就回去,就连日,都提前了一天去年可倒,直接连大年三十都不回来了
所以说,他再‘作妖’,估计这有之年,别说重孙了,就连重孙的父亲,他想见都难了
陆景倡把手里的首饰盒抬了抬:“拿着吧,以后得了空多和君尧回来吃吃饭!”
不止吃饭,他还有别的求呢:“今年的春节,得在这住到正月十五!”
另外:“以后你俩的日,都回来过!”
哼!
管不了那个乖孙,他就从孙媳妇这下手!不是妻管严吗!
还治不了他了!
从陆景倡手里接过那红色首饰盒的时候,孟鹃的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顺着下眼睫,啪嗒两滴砸在了盒子上,她忙抬手把眼泪擦掉,然后抬头,笑着,朝陆景倡重重地点头,说了声“”
这时,敲门声响了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臭小子
“进来”
陆君尧一进门,就大步了过来,在看见孟鹃眼睫上的湿润时,他眉心猛地就拧起来了,刚怎了,陆景倡下意识的就往旁边站了站
不是心虚,他没心虚
陆景倡一脸慌张,“不关我这个老头子的啊!”他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他可是一家之主,怎可能在小辈前犯怂,他指着孟鹃手里的首饰盒,声音都绷紧了:“我、我把镯子都给她了!”
孟鹃朝陆君尧点头,虽然她眼睫湿湿的,可眉眼是弯着的,唇角是上扬的
她把手里的首饰盒给他:“爷爷说,我以后就是陆家的人了”
其实今天带孟鹃来居,陆君尧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的
虽然他一直让孟鹃不紧张,可他是最紧张的
他把首饰盒打开,在看见盒子里那对翡翠手镯时,他愣住了
他抬头,目光定在陆景倡的脸上,一脸的诧异:“这、这是奶奶六十大寿的时候……”
陆景倡点头,刚刚还很慌乱的神色,瞬间就没了,他咳咳两声,抬着下巴,垂着眉眼,看着陆君尧手里的东西:“订婚仪式上,记得给戴着!”
陆君尧还有点不相信似的:“您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