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安安将手中木偶塞到惟明手中,自己从旁边捡了根枯枝,照着二人招式比划起来
此时,杨延瑛在空中拧腰转身,长枪如蛟龙出海,自上而下劈向赵德昭头顶
这一招力劈华山势大力沉,枪未至,劲风已压得赵德昭衣袂翻飞
王七娘虽知道他二人只是比试,不会受伤,但还是忍不住提起心来
“来得好!”赵德昭不避不让,双手持枪向上一架,“砰”得闷响,赵德昭忽得撤力侧身,杨延瑛收势不及向前踉跄半步
赵德昭抓住机会,枪尖如毒蛇吐信,直刺杨延瑛后心
安安忍不住惊呼出声,惟明更是紧张得握紧了手中木偶,大气都不敢出
却见杨延瑛背后仿佛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反手将枪杆向后一背,“啪”,枪尾精准得挡住赵德昭的突刺,杨延瑛借势前滚,起身时已拉开两丈距离
“殿下进步不少!”杨延瑛赞了一句
“还是老师教得好!”赵德昭回道
二人重新对峙,此时二人额头上都已见汗,等着对方先动
这次,是赵德昭先有了动作,他朝着杨延瑛疾走而去,枪尖忽左忽右,飘忽不定,杨家枪法中的“游龙戏凤”在他手下也有模有样,石灰裹布的枪尖在阳光下划出数道白影,虚实难辨
杨延瑛双目微眯,突然一个趔趄,似乎踩到了石子,赵德昭见状,枪势陡然一变,由虚转实,直取杨延瑛右肩
千钧一发之际,杨延瑛突然腰身一拧,整个人如鹞子翻身般凌空旋转,赵德昭的枪尖擦着她的腋下衣衫而过,而杨延瑛的枪杆却借着旋转之力横扫赵德昭腰间
“啪”,赵德昭腰间多了一道三寸长的白痕
赵德昭摸了摸腰间白痕,苦笑着道:“没想到你也会使诈!”
杨延瑛收枪而立,正色道:“兵不厌诈,杨家枪法讲究虚实相生,殿下方才若不全力出手,留三分余地变招,我这鹞子翻身也伤不到殿下”
赵德昭抱拳,“受教了,不过我还有一招,你可敢接?”
“有何不敢?”杨延瑛道
赵德昭深吸一口气,忽然将长枪舞成一团白光,他步伐诡谲,忽前忽后,枪尖如暴雨梨花般笼罩杨延瑛周身大穴
“梨花乱点头?”杨延瑛摒弃凝神,不敢大意
这一招枪化九影,九影藏一枪
杨延瑛神色凝重,忽然闭目,就在赵德昭枪势将尽未尽的刹那,她猛得睁眼,长枪如蛟龙出海,以最简单直接的“朝天一柱香”直刺赵德昭胸口
“嗤—”
两杆枪几乎同时命中对方,杨延瑛枪尖在赵德昭胸前留下一个清晰的白点,而赵德昭的枪头则在杨延瑛左肩点出一朵白花
场边鸦雀无声,半晌后,安安才大呼着跑进了院中,“杨姨,爹爹,你们太厉害了,杨姨,我要学杨家枪!”
杨延瑛笑着拍了拍安安的肩膀,说道:“好,杨姨教你!”
这场比试没有输赢,或者说,没人在意输赢,杨延瑛欣慰赵德昭的进步神速,赵德昭也自知自己还远远比不上杨延瑛
只不过没关系,自有后人继续将杨家枪法发扬光大,杨家有,他赵家也有
“好了好了,看得我心都提起来了!”王七娘走上前,看着二人额头的汗水转头吩咐,“快去备些热水来”
“天凉,出了汗可不能吹风,快进屋里去!”
王七娘只感觉这两人还都是孩子脾气,说打就打,打了一身汗还站在院中说话
“封衙了,这不是想着能好好歇几日,高兴嘛!”赵德昭大步走进屋中,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杨延瑛紧随其后,赵德昭见了将茶盏递过去,自己重新倒了一盏
杨延瑛一口喝尽,又连喝几盏才停了下来,“完颜部的人还在京师吧,封衙了他们怎么办?”
“官家命礼部的官员陪着呢,过完年再商议具体合作细节,他们也就要回去了!”赵德昭道
杨延瑛点头,“我看他们是乐不思蜀了,过完年他们都不想走”
赵德昭笑着道:“不想走也得走!”
辽国,虽也是过年,但气氛却不怎么样
除夕这日夜晚,耶律鸿德第一次主持拜火仪式,他将准备好的盐和羊膏投入火中焚烧,以示对火神的敬畏和崇拜,也希望火神能赐予辽国来年风调雨顺
拜火神的仪式结束,耶律鸿德散了百官,自己回了大殿之中
可身后仍有脚步跟来,是萧思温和耶律家的几个大臣
“过年了,你们没有自己家吗?跟着朕做什么?”耶律鸿德有些烦躁,好不容能清净片刻,他们怎还揪着自己不放
“请陛下下旨,赐死挞览阿钵!”耶律家的一个名为耶律折本的大臣说道
挞览阿钵,便是萧胡辇私通之马奴
“萧胡辇是本相长女,她的脾气本相最是清楚不过,若是把挞览阿钵处死,本相也不敢保证,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耶律折本听了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