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觉得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她都有点期待这些人能跪多久了
毕竟她的最高记录是三天三夜
上辈子生命的最后时候,她被发现给庄贵妃投毒,就是被罚跪在长春宫前
她在大雨里跪了三天三夜,膝盖已经完全坏掉了,那血肉做的背脊,也被宫人抽得血肉模糊了
小荷打了个寒颤
她其实想去提醒他们注意膝盖,毕竟作为奴隶,要是残疾了,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可是转念一想,那些人可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的死活,也就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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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小荷等了陛下很久
久到她往床上肆无忌惮滚了两圈,她一般不敢这么放肆的,毕竟这个床榻已经成了龙床
滚到一半,一本书册掉了下来
小荷这才想起了这本自己斥重金买的学习册,因着陛下说,暂时不需要这教材,她便把这册子缝到了枕头里面
这段时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每日跟着陛下学千字文、三字经都来不及,就再也没碰过这教材了
她想着,今晚定要请教请教陛下,把这本书册给利用起来
她以前看这本书怎么也看不懂,现在肯定能认识好多字了,说不定都能读懂这本书的意思了呢
她正准备要翻开,就看见陛下的身影出现在花田尽头,她的眼睛霎时间亮了起来
她循规蹈矩放下书册,提起一盏灯,去接尽头的男人
“阿松哥,头一次上街,怎么样了?”小荷笃笃跑过去,忐忑问道
她其实很担心很害怕的,毕竟在梦中,朝廷早已下令,全青州搜捕六皇子
“还行”谢淮瞥了眼田坎边上脸色煞白的一群人
他猛地牵起小荷的袖子,带着她赶紧离开了田坎,回到花房配所
他讨厌他和小荷相处的珍贵时间,被讨厌的人所窥视
回到花房配所之后,他紧紧关上了门
回过头来,就看见那本避火图正规规整整地放在床铺正中央
谢淮:“……”
她知道她很急,可这样大胆的明示,他还是……谢淮呼吸一紧,耳根没有被黑膏覆盖的地方,浮现淡淡的粉色
还是有些害羞
他走过去,拾起那本书,放在自己膝盖上
“阿松哥,跟我说说今日之事可好?”小荷无知无觉,顺势坐到了谢淮旁边
谢淮咳了咳,便开了口
说到士兵搜查之时,小荷突然把他的手抓得紧紧的
“他们为难你了吗?”小荷的声音都在发抖
她没有想到,那些搜查的兵居然离他们这么近
上辈子这时候,陛下还在昏迷,加之韦家乃巨富之家,藏匿一个人不成问题
到了这辈子,她根本没能力保住陛下
陛下还要跟着她担惊受怕
谢淮被她带点冰凉的手握住,眼看着她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抠刮着那本避火图的封壳
他的心也被那剐蹭的暧昧给牵绊住,一点一点拉扯……
明明自制力惊人的他,也感到了一丝口干舌燥
谢淮别过脑袋,“没事,他们嫌弃我丑”
他故意示弱,引得她的手裹得更紧了
他的呼吸都谨慎起来,感受着被着双手包裹的感觉
紧接着,他又说到了那群在安宁坊差点被卖作两脚羊的孩子们
谢淮跟小荷不一样,他是个有嘴就说的人更何况,两人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夫妻一体,既然他花了钱、做了事,就要跟她汇报
小荷听完,惊呼,“朱元宝,我认识那个男孩!”
她之前每次出门,都会买一些便宜馒头,放到巷子尽头,离那几个孩子近一点的地方
然后蹲到一旁
待到那个小少年轻手轻脚地来拿食物,她知道,她还有四个弟妹要养
小少年的身体已经因为过度的劳作,变得极度虚弱了
这样的身体没有摊主肯雇佣,他只有时不时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去喂养那几个小孩子
甚至那几个小孩子,其实跟他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元宝的腿,会好吗?”小荷问道
其实她还是蛮相信张大夫医术的,她就怕小少年的腿拖太久了,因此必须截掉
“会好”谢淮点头,“他是个坚强孩子,张大夫替他剜烂肉时一声不吭”
只可惜,他赚的那枚银子,彻底不能为她买胭脂水粉了
小荷一点都不介意,反而满心欢喜,“阿松哥,你可真好”
小荷甜甜地说道,仿佛带着一股撒娇的意味
她从前从未这样和人说过话,穷人不配有轻松时刻,奴隶更不配与人撒娇
小荷也并不认为自己在撒娇,她只是觉得自己太幸运了,重生之后能给自己找到这么好一个老板
谢淮听着她软软的话,那一点濡湿的凉意,仿佛也爬上了他的心,“对了,这是那几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