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势待发地大军开始越过土坡,朝营寨行进,一千五百名刀盾兵居前,五百名弓弩手居中,两百名骑卒和其他步卒紧随其后
沿途草地上躺着几名被杀死的敌军逻兵
前队在距离营寨大约两百步时停下,迅速点起火把,耀眼的火光顿时将周围照得几如白昼
火光惊动了营寨里的守军,寨中开始响起钲声
邹他剑锋直指营寨,声音带着几分激动的颤抖,大喝道:“此战必胜!冲!”
两千军犹如一柄尖刀,杀气腾腾地冲向毫无防备的营寨
另外一千五百军则是向右而行,试图从另外一个方向突入营寨
两百步须臾即至,严毅军纵然已经击钲警示,也来不及了
营寨周围的简易栅栏刹那间已被推倒,邹他军气势如虹,直冲大营!
数十顶帐篷瞬间被抛出的火把点燃,熊熊燃烧
眼看一场屠杀就要展开,率先冲入大营的数百名邹他军士卒,忽然面面相觑,脸上的狂喜转为惊愕
预想中敌军士卒争相逃命的场景并未出现,寨内竟然空无一人!
被火焰吞噬的帐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陆续坍塌,帐内也未看见任何敌军士卒冲出
“不好,中计了!”率先冲入营寨的韦宽脸色惨白,不待邹他下令,已经疯狂大喊:“后队变前队,速速后撤!”
咚咚!
营寨后方,金鼓之声骤然大作,无数火把点亮,瞬间驱走了黑暗,火光映照下,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犹如即将宰杀猎物的猎人,呐喊着朝营寨围拢过来
六百名重装步卒正面列阵推进,犹如一堵移动的铁墙,迅速向邹他军前队靠近
数百名弓弩手紧随其后,弓弦拉动声不绝于耳
其他步卒呈弯月形朝邹他军主力快速包抄
最精锐的六百骑卒则是疾冲向邹他军后队,试图截断其退路
沉寂多日的严毅军犹如一头被放出牢笼的猛兽,獠牙毕露,利爪森然
突入营寨的邹他军前队尚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上百名士卒已被飞蝗般的箭矢射翻在地
浓烈的血腥味在夜风中翻涌,仿佛预示着一场屠杀即将开始
“完了!”
韦宽左右扫视敌军移动中的阵势,刹那间已洞悉敌方意图,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令他如坠冰窖,后悔不迭
他呆立数息,苍白的面色恢复了一丝红润,朝不远处同样目瞪口呆的邹他喊道:“大帅,快往北撤,去云巢山,我来领兵断后!”
邹他醒悟过来,眼下唯有快速撤往云巢山,方能借助地势避开敌军铁骑冲击,凭着己军对地形的熟悉,尚有几分逃走的希望
他感动地看了一眼韦宽高大的身影,哽咽道:“公令保重!”
说完,匆匆下令周围部曲向云巢山方向撤退
这时,另一个方向的部曲也退了过来,只是已经从一千五百军锐减到了数百人
两支部曲合二为一,大约还有近两千人,匆忙结成一个防御阵势,向北急退
邹他一面领军疾退,一面厉声质问一名部将:“为何只剩这么些人?”
就算是一千头猪,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对方屠戮殆尽啊
部将愤恨交加,咬牙切齿道:“大帅,李辩已经率部投敌,若非末将走得快,此刻已然没命了!”
邹他身子猛地一颤,险些跌下马来
“狗贼!小人!”他厉声大骂,回头望去,只见韦宽率领的前队已然和敌军撞在一起,犹如一只巨浪中的小船,摇摇欲坠
这时他才亲身体会到己军和严毅军的战力差距,顿时惊出一声冷汗,拍马便走
正面撞上韦宽部的正是严毅麾下最精锐的六百重装步卒
两军完全不是一个层级的,刚一交锋,韦宽麾下士卒就像是被镰刀收割的野草,一排排地倒下,整支部曲的阵势都差点被冲散
“不要逃,逃跑只会死得更快,枪军上前,拦住敌军!”韦宽大吼
在他的指挥下,一屯枪卒咬牙上前,试图遏制住敌军的冲锋之势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拦不住,根本拦不住!
邹他军的军械比较简陋,这些枪卒手中的长枪皆由普通木料制成,仅仅杀死十余名敌军,部分枪杆便在铁墙般的军阵冲击下开始断裂,或是被敌军挥刀劈断
匆忙之间排列的枪阵只是稍作抵抗,便被敌方军阵吞没
俨然一台杀戮机器的重装步军踩着一具具尸体,步步推进,势不可挡
韦宽只能率领残部徐徐后退
但这时敌军其他步卒已经包抄过来,眨眼间便将这支断后的部曲吞没
韦宽发出几声绝望的怒吼,将剑横在颈间,自刎而亡
严毅骑在马上,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惋惜,淡然道:“真勇将也,传令厚葬!”
李辩策马立于他身侧,双手空无一物,毕恭毕敬地道:“禀少君,邹他在云台寨尚留有五百军驻守”
严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