诵罢,雯卉只觉唇齿留香本道前一篇已是难得,谁知这一阙齐天乐竟比方才那一阙孤雁儿更胜几分!
楼外围拢众人,看热闹的居多,一众书生虽做不得佳作,可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又自负乃是读书人,待听雯卉诵罢,顿时面上古怪起来
违心说不好?那就成了下作小人,来日等着别人嗤笑吧;诚心赞叹?方才起哄半晌,那不是等于自个儿打自个儿脸?
有那聪明的,悄然退后几步,与赖尚荣拉开距离左右方才只点破了此人身份,就算成了笑话也是这姓赖的,又与自己何干?
陈斯远此时负手而立,笑眯眯看向赖尚荣再看那赖尚荣,面上好似开了染坊,红的、白的、青的、绿的来回变换当下再没脸面在此停留,略略拱手扭身就走
几个狐朋狗友也再没了方才的喧嚣,灰溜溜跟在其后也走了
雯卉返身又是一福:“先生高才,还请登楼”
陈斯远是谁?上辈子干营销的,最善造势这连作名篇登了庆元楼,自是一番佳话,可哪儿比得上作下名篇洒然而去更引人瞩目?
当下一把扯住尤三姐,与雯卉笑道:“实不相瞒,原本家中有酒宴,我想着当日应承了锦云、江月两位女先生,倒是不好爽约,这才抽身而来准备了两阙拙作献丑,此时既已经送上,那我就不多留了
所谓兴至而来、兴尽而归,咱们后会有期”
当下略略朝着雯卉颔首,扯了尤三姐便往外行去雯卉讶然不已,赶忙来送,待到了门口,瞧着那二人嬉笑着汇入人潮,雯卉赞叹道:“真是……真名士自风流啊!”
赞叹罢了,雯卉捧了那齐天乐雀跃着拾阶而上到得三楼,眼见众人纷纷看过来,雯卉就笑道:“陈先生推说家中还有酒宴,又留下一篇佳作,这才与友人离去”
“又有新作?”江月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把夺了过来,笑道:“妹妹读了一阙,如今也该我来诵读了”
当下瞥了几眼,越看眉眼越欣喜,随即诵读起来那高座上燕平王略略纳罕,待听罢了齐天乐,当即笑骂道:“这厮真会算计啊!”
一旁的伶韵不解,蹙眉道:“王兄多心了吧?这等才情,只怕大顺开国以来罕见我看这位陈先生生性洒然……”
不待其说完,燕平王就道:“县主想多了,那厮就是想扬名立万!”顿了顿,燕平王面上古怪起来,审视了伶韵一眼,道:“那姓郑的也就罢了,这姓陈的你可千万别招惹这厮打蛇随棍上……”
伶韵顿时恼了:“王兄浑说什么呢!”
燕平王讪讪道:“我就提醒一嘴,你怎么还急了?”
此时锦云已将那一阙词默记下了,扭身上得高台,取了琵琶弹奏起来,开口竟将那齐天乐吟唱起来
她唱腔独特,韵味悠长,配上这一阙好词,登时将词中缠绵悱恻的相思之情诉说出来
燕平王心下愈发乐呵,只觉陈斯远此人果然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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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书生知晓此词上佳,尤三姐自也知晓陈斯远扯了其出得楼来,尤三姐便时不时痴痴观量着身旁爱郎
皇城方向忽而炸开烟花,人潮蜂拥着往西面凑近了观量陈斯远护住尤三姐,寻了空隙,扯着其便进了一旁巷子
陈斯远拍打着身上尘土笑道:“险些将鞋子踩丢了去”
尤三姐上前为其拂去尘土,一双眸子直勾勾盯着,内中满是情意
陈斯远便问:“怎么了?”
尤三姐咬着下唇摇头,半晌才道:“远哥哥今日过后,必名动天下”顿了顿,又道:“方才怎地不上楼?”
陈斯远道:“本就是为了扬名而来,既已达成,又何必徒留?”
尤三姐也不管四下有没有人,上前抱了其臂膀,歪头便靠在了其身上陈斯远与其对视一眼,哪里不知姑娘家已然动情?
当下别无二话,扯了尤三姐直奔马车而去那余四许是也趁机游逛去了,马车停在了一处脚店看管陈斯远与尤三姐进得马车里,略略亲昵一番,尤三姐顿时不管不顾跨坐陈斯远身上……
那余四看过了热闹,拿了根糖葫芦回返,遥遥便见马车来回摇晃起来这厮揉了揉眼,还道自个儿瞧错了,见果然还在摇晃,顿时纳罕起来他疾行几步正要上前,忽而想起了什么,赶忙又寻了店家过问
那店家道:“有两个公子上了马车”
余四暗忖,错不了,定是远大爷与那位了当下余四也不上前,吃着糖葫芦掐着时辰,待那马车平静下来,又过了一刻才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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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禧堂
雪雁略觉气闷,便往前头抱厦而来内中一众丫鬟齐聚,吃着主子赏赐的茶点,说着顽笑话儿
眼见雪雁到来,晴雯就道:“可算出来了,不守着林姑娘了?”
雪雁笑道:“莫非还要抹骨牌不成?”
晴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