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又气又笑道:“你啊,往后张嘴须得过过脑子再说话儿”
陈斯远呷了口茶水,思量着说道:“林家人送了帖子,说是后日到访我盘算着先行避开,待过几日咱们就启程往金陵去”顿了顿,又与晴雯道:“你这几日得空便让庆愈领着去看看你母亲”
晴雯应下
香菱就笑道:“可算要走了,大爷不知,这起初几日还好,妈妈每日嘘寒问暖,把我宝贝得不行待过得几日就变了样子,一会子说我心思笨拙,一会子又催着生孩儿,诶唷唷,可快些走吧,我可受不得了”
陈斯远哈哈一笑,心下自不会信,只当香菱是不想自个儿为难
略略盘桓,眼看过得未时,想起隔壁的邢岫烟,陈斯远便按捺不住心思,起身独自往隔壁寻去
谁知叩开门扉,内中只邢甄氏在家,那邢甄氏讨好笑着,道:“远哥儿来的不巧,岫烟才领了篆儿庙里去送经书……算算一个时辰准回,远哥儿不若等等?”
等下去岂不是要与邢甄氏浪费口舌?
陈斯远便笑道:“原来如此,那我明儿个再来寻表姐”
邢甄氏合不拢嘴地笑道:“远哥儿明儿个早些来”
这一日匆匆而过,只夜里晴雯搂着陈斯远嘀嘀咕咕说了好半晌话儿,有释然,更多的则是怜惜其母
待转过天来,晴雯一早儿便催着庆愈雇请了马车,往城外去看母亲
陈斯远别无他事,便在房中小憩待到了辰时,方才施施然往隔壁去寻邢岫烟
谁知这回邢岫烟倒是在,却来了个避而不见,只小丫鬟篆儿拦在门口,冲着陈斯远挤眉弄眼道:“陈大爷,我家姑娘今儿个身子不大爽利”
陈斯远只看篆儿神色便知其中有变,随口应下干脆先行回了隔壁待过得半晌,那篆儿果然寻了过来
心虚也似的四下瞧瞧,扯了陈斯远到厢房廊檐下,这才卖好道:“陈大爷,前儿个太太说漏了嘴,我们姑娘得知大爷有了婚约,心下犯了思量,我瞧着一宿都不大安稳”
“就因着此事?”
篆儿噎了下,又道:“太太好似又说了我们姑娘家世配不上大爷,说是……说是做个贵妾就极好了”
诶?这邢甄氏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陈斯远略略思量,便知此事自个儿不该太过主动,须得邢岫烟自个儿转过弯儿来,不然来日便是一桩麻烦
因是他便笑着谢过篆儿,又摸索出一块碎银子来塞过去:“拿去买零嘴吃”
篆儿入手便觉一沉,约莫起码一两银子上下,她来邢家可是一文铜钱的月例都没有的,于是心下大喜过望!
暗忖这位陈大爷果然出手阔绰,自个儿居中奔走,待撮合了姐姐与陈大爷,姐姐自然得了好归宿,自个儿往后岂不是也能吃香喝辣了?
篆儿眨眨眼,紧忙屈身一福:“谢陈大爷赏!”随即又低声道:“往后我们姑娘有什么事儿,我一准儿偷偷告诉大爷”
这篆儿瞧着怎么比芸香还财迷?陈斯远忍俊不禁,便道:“有什么事儿只管报与我知道,来日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篆儿不迭应下,这才喜滋滋而去
待其一走,那芸香便蹙眉而来,与陈斯远道:“大爷,那篆儿说了什么?”
“嗯?”
芸香撇嘴道:“不知为何,我总觉着那篆儿心里藏着奸呢,大爷可得小心,免得被她给唬了去!”
陈斯远哭笑不得,暗道:莫非这便是同行是冤家?
于是开口叱道:“她不过是说了表姐情形,哪里就碍着你了?”
说话间陈斯远探手将芸香发髻揉乱,于是小丫鬟抱头鼠窜而去
待又过一日,陈斯远果然一早便往玄妙观而去,本是为了避开林家人,谁知此行却有收获
陈斯远进得观中,便见十来个道人正缓行导引之术,又有几个道人习拳舞剑陈斯远瞧着眼热不已,当下舍了功德钱,寻了个老道人求教导引之术
那道人道号端景,鹤发童颜,颇有仙风道骨之态
陈斯远纠缠半日,那那端景道人实在耐不住缠磨,苦笑道:“善信若只为修身养性、强健体魄,只消学了那桩功就好……鄙派桩功时常习练有易筋锻骨之效”
陈斯远自是大喜过望,也不急着走了,每日来玄妙观与众道人习练桩功待过得几日,陈斯远才从个小道士口中得知,这桩功乃是正一太极拳的入门功法,吹得神乎其神,也不知真假
只是那端景道人看在陈斯远舍了大笔银钱的份儿上,到底不曾藏私亲自指点了两日不说,还将真传尽数告知那真传总结起来不过二十个字:行走似蹚泥、抬手锋棱起,身动如挟浪,腰脊板似牛
待过得七日,端景道人眼见陈斯远桩功习练得有模有样,便与其道:“善信既已熟稔此功,完后可不用来鄙观了”
陈斯远生怕被唬弄了,追问端景道人良久,端景道人哭笑不得道:“善信只求强健体魄、充盈气血,又不用学拳法,哪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