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话怎么说的?”
探春顿时咬着下唇哭笑不得,嗔怪地白了一眼惜春,这才与陈斯远说将起来却是王夫人将贾兰留在房中教养,立时吓坏了赵姨娘!
那赵姨娘生怕来日王夫人将贾环养在房里,因是这些时日伏低做小、逆来顺受,再不敢忤逆半分,连带着贾环这几日也循规蹈矩,每日耐着性子往私塾里去读书,不敢耽搁半日
又因王夫人陡然被拿掉了掌家差事,这几日正思量着如何与老太太斗法呢,自是没空理会赵姨娘母子谁知此等情形落在赵姨娘眼里,只当王夫人私底下憋了什么坏招,不禁愈发惴惴难安
于是方才趁着探春、惜春离席,赵姨娘紧忙追上来问计,倒是将探春弄得好一番无语
“我都说了,太太不搭理她总是好事一桩,偏她怎么说都不信!”气恼着说过,探春又笑将起来,道:“罢了,她这般胡乱思忖也好,免得再招惹出是非来”
陈斯远点头不已,心忖那赵姨娘但凡给点儿颜色便要蹬鼻子上脸,又不能压制的太狠,以免如上回那般铤而走险,就得时常敲打着,如此才能安分
姊妹两个又与陈斯远说了半晌,这才施施然离去
陈斯远别过探春、惜春,扭身回转清堂茅舍,谁知才到门前,便从东角门进来个丫鬟,瞥见陈斯远赶忙唤道:“远大爷!”
陈斯远停步,扭头才见唤自个儿的乃是尤氏身边的银蝶
陈斯远略略蹙眉,旋即又舒展开来那宁国府便是个粪坑,陈斯远自是不敢沾染,又因着尤三姐之故,虽早先有那么点儿心思,过后也按捺住了他与尤氏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还真谈不上什么情谊,是以私底下也不愿与其多往来
转念又想起尤氏有着身孕,陈斯远便多了几分耐心待银蝶上前见过礼,陈斯远便问:“可是有事儿?”
银蝶四下瞧瞧,眼见秦显家的不曾瞧过来,这才压低声音道:“我们奶奶打发我来与远大爷说一声儿,劳烦远大爷回头儿与二姨娘传个话儿……我们奶奶此番动了胎气,只怕是另有缘故”
“怎么说?”陈斯远纳罕问道
银蝶抿了嘴儿自袖笼里掏出个香囊来,悄然递给陈斯远陈斯远打开嗅了嗅,顿时蹙眉不已抬眼不大确定道:“麝香?”
银蝶颔首连连,道:“今儿个大太太提了一嘴,奶奶越想越不对劲,便打发我与金娥仔细搜检了一番,谁知便从箱子底儿召见了此物!若这香囊是满的,只怕已用了小半”
陈斯远思量道:“你们奶奶可对谁起疑了?”
银蝶沮丧道:“除了大爷,这府中哪有一个能信的?”
是了,不说贾珍那些姬妾,便是贾蓉都不愿尤氏诞下麟儿……嘶,这般恣意妄为,说不得便是贾蓉动的手!
陈斯远一时想不出法子,便道:“我知道了,回头儿我让二姐儿过府探望”
银蝶颔首,敛衽一福告退而去
陈斯远握着那麝香香囊蹙眉思量不已,这大宅门里的阴私事儿实在见不得光贾珍、贾蓉父子俩坏了身子骨且不说,那贾珍请了贾珩帮衬,却始终不见动静……这内中说不得便有尤氏之故
尤氏如何下的手?只消将那避子汤掺进饭菜就是了,保准神不知鬼不觉那一干姬妾又不都是傻的,时至今日自是回过味儿来,说不得便与那贾蓉一拍即合,这才来谋害尤氏
啧啧……
陈斯远摇头不已,又暗自庆幸自个儿与尤氏没什么情谊,否则此番岂不就要被牵连了进去?
当下蹑足进得内中,香菱这会子正在梢间里叠着衣裳陈斯远悄然到得其身后,探手便将其揽在怀中
香菱唬得惊声失叫,待觉察出乃是陈斯远,顿时哭笑不得道:“大爷快别闹,我这衣裳还不曾叠过呢”
温香软玉在怀,陈斯远心火升腾,一边厢作怪一边厢低声求肯道:“好香菱,快让我亲近亲近吧……你瞧瞧,我这嘴上都上火起了泡了,定是这几日憋闷的”
香菱听他说得可怜,扭头又见陈斯远嘴上果然起了泡,顿时掩口吃吃笑将起来,说道:“可是咱们几个都说好了的……”
陈斯远道:“我如今已不碍事了……”
“那可说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陈斯远嘿然道:“那过会子你上来就是了”
香菱被揉搓得软作一团,实则又何止是陈斯远憋闷,香菱十来日不曾亲近过,心下也想得紧呢
当下半推半就随着陈斯远往床榻上而去,谁知正待玉成好事,外间又有婆子道:“宝姑娘来了!”
陈斯远一怔,顿时生无可恋香菱一边厢紧着衣裳,一边厢掩口而笑,当下说道:“宝姑娘来了,大爷先躲躲……夜里,夜里再说……咯咯咯”
香菱笑着拾掇齐整,赶忙出来迎宝姐姐宝姐姐眼见香菱娇笑不已,不禁也笑着问道:“可有什么好笑的事儿?”
香菱古怪着往内中一瞥,这才与宝姐姐道:“我不说,宝姑娘回头儿问大爷就是了”
宝钗早慧,眼见香菱鬓髻略显凌乱,心下一转便知方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