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孟仪脱口而出,哭的泪珠滴落,紧紧攥住焦心漪的手
小姑娘却更柔和的笑了
“三姐...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曾在梦里见过大哥哥吗...其实,我也在梦里见过你的......”焦心漪声音越说越弱,她也哭了,眼睛全被泪水泡了
“我...知道我的病不好...我只是很贪婪的想要活的久一点...想要一直有你和阿娘的温暖...三姐...我只是走了而已,你不要难过啊”
“也要看着阿娘...她刚才哭的好凶,我怕她会...撑不住”
焦心漪毕竟还是六七岁的孩子,提起母亲哭的抽搐,她显然知道自己快不行,便更加想要多同焦孟仪说话
“三姐,让心漪在靠一靠你吧”
“三姐...心漪好舍不得你们,好想一直做娘的女儿,好想...看见你穿嫁衣......”
“大哥哥也没回来...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焦孟仪听小妹从未有过的唠叨,一直压抑自己她望着床帐顶端,望着这屋中一切,却无能为力
这一刻她开始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会医术,没有学能救小妹的本事
她俯身抱住了她
拍了拍她肩,用强撑的冷静的语气说:“心漪不会有事,我家心漪坚强极了”
“三姐...你不用安慰我了,我都知道的”
小姑娘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耳垂,“不要怨任何人...是我没有一个好身体...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我好累,我想睡觉”
焦心漪突然的话让焦孟仪紧揪了心,连忙去看她,她不想让焦心漪睡去,便不住摇晃她
“大夫,大夫!”
她冲外面喊
此刻外面等候的许多人都进来,几个大夫一瞧焦心漪状况忙变了脸色,立刻围了上来施救
焦孟仪站在一旁
焦母在看到焦心漪这般模样后几乎背过去气,不顾周围仆人拉扯,硬是要上前
被焦老夫人拦了
向来软弱的焦母听话了一辈子,从不会忤逆婆母的她竟在此刻红着眼反驳:“她是我的命根啊,你为什么要阻拦我!若不是你非要让我的漪儿搬离府,我漪儿也不会死!”
“放肆,你一个媳妇是这样对婆母说话的?”
焦老夫人动了怒
绿玉杖使劲敲了敲,看焦父,让他将自己媳妇拉回去,别在这里再生多言!
哪知,焦母却像压抑了好多年终于有了出口说道:
“当年我也是听了你的话才让乘鸾死在我面前——这一次,我绝不会让心漪再出事!我的漪儿,她是我的漪儿!”
乘鸾,焦家二姑娘的名字
焦母的话一出,便激起千石浪,不仅焦老夫人变了脸,就是焦父也慌了神
连忙命四周丫鬟仆人去拉焦母
而焦孟仪却将目光落在焦老夫人身上——她母亲口中的话,其中又有什么隐蔽的故事?
这是个问号
她来不及去想,只因现在最重要的焦心漪,一家人都在等她的病能不能挺过
天,不知什么时候亮了
她在外面守了一夜
寒露重,她府中的丫鬟从外面跑来说,“小姐,刚才宫里来人捎了六公主的口谕”
“说吧”
她已没什么心情
丫鬟张嘴念出:“六公主说,今年夺得圣上手谕的是越王府的郡主,公主殿下问您,为何临时走了”
“......”
焦孟仪在心里默默念了江桃的名字,想她一定很高兴,她前几年都被她压着无法夺得什么第一,今年,也算圆了她的梦
只是,宫中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你帮我去回公主话”焦孟仪组织了语言,将她这边事说了她又望了望逐渐天明的天,想了半晌又招来一个丫鬟
“去将顾大人请来吧”
按理说,今日该是她与顾羡安的婚事
可顾羡安在知道她不想同自己成婚后便吩咐府中人将迎亲的那些都收起来他父母还觉得奇怪,问过他
顾羡安只说他另有安排
然而,顾羡安被她府上丫鬟请到别院时,还是惊了不少,他望着府中下人们开始挂白布,不由停住脚步
焦心漪,到底没撑住
便在天边第一颗启明星升起时她永远的沉睡了
焦母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焦父强撑精神命府中人赶快去找白布,将这个别院装饰起来而焦孟仪,也换了一身白衣,发间簪了朵白花
她额上系了个白色绑带
她身形虚弱站在院中迎接顾羡安,让顾羡安连忙心间一提,快步迎上她
“府上发生什么事?”顾羡安忙问,焦孟仪望着他,同他曲膝一礼
“顾大人,我等会想进宫去见圣上”她缓缓说,眼中毫无神采,“关于我退婚的事,全都是我一人想法,与你无关,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