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为何这么说?”
“倭奴生意一直有人在做,但敢做得这么明目张胆的人不多,一般都是海盗出身你也知道,海上生意鱼龙混杂,这些人心狠手辣你怕是镇不住,往上报吧,让府衙、省衙主持”
赵七问道:“如何找到杨发?”
“不知道,我是正经生意人,虽有点小爱好,却不与这等亡命之徒往来再说了,我只是路过开封,小住几日罢了”
“好吧”赵七起身,道:“多谢了,再会”
“最好是不要再会”
“那就请张老板遵纪守法”
伊川郡公府
“你嫁了我,往后都是好日子,我们每日看报、下棋、泛舟、煮茶,好不惬意”
“官人,那若有了孩子呢?”
“孩子也能继承我的爵位”
“那……有很多个孩子呢?”
赵昰正抱着新婚妻子欢欣不已,一时却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他的俸禄并不算多,真生了很多孩子的话,其实也是养不起的
事实上,他的妻子出身富商之家,开支颇大成亲没多久,赵昰便有些吃不消,只能让岳家接济
他岳翁也大方,从不推脱,于是赵昰终于是体会到了奢侈的生活
直到成婚一月后,杨氏请他帮娘家一个忙
“父亲生意上遇到麻烦了?”
“嗯,他有一批扇子想运到太仓港,但被海关衙门刁难他想与太仓市舶司副使赵时赏认识,接连几次请见,赵副使就是不肯见他能不能请官人写一封信?”
“我?”
赵昰讶道:“可我不认识赵时赏”
“他是大宋宗室,进士出身宋亡时,他任官宣州,坚守不屈,直到收到祖母投降的诏书,才大哭而降若说世上有人能让他破例一回,只有官人你”
“是吧?”赵昰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有这么大面子,犹豫道:“那我就……写一封信?”
“多谢官人”
杨氏很开心,甜美一笑,马上便为赵昰研墨
这感觉极好,赵昰不由沉醉其间……
建统二十一年,六月十三日
“哥哥,不好了!”
“又出了何事?”
“今日赵七查获了我们的一批货,还逮走了老六”
“什么?!”杨发大惊而起,“这小子什么来路,狗嘴咬着老子不放”
“查了,就是个穷鬼的儿子,上的不花钱的官学,当了五年捕快就升了捕头,许是龙亭知县的私生子”
杨发冷笑,道:“难怪老子给这狗知县塞了十万贯他不收,死保赵七那条疯狗”
“哥哥,总不能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栽在这小泥田里,娘的,一个小小的县令,一个小小的捕快”
“派批忍者做了这两只王八”
“好!三日后他会到黄河大坝慰工,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和劳工谈话,刺杀他不难,难的是怎么收场?”
“简单,完事后再把那些忍者处理了,伪装成倭国余孽干的”
六月十六日是个大雨天
如杨发等人预料中一样,龙亭知县果然去了黄河大坝
“老乡辛苦,我等做的是千年大计……”
“噗”
血在大雨中被冲刷在地
有人惊呼起来
“知县遇刺了!”
“知县遇剌了!”
“捉刺客……”
开封城中,一杆杆锄头追向那几个灵活的刺客
刺客纵身一跃,跃入黄河
很快,数百、数千劳工愤怒起来,团团围住了河岸,接连的“噗通”声起,追着跳进了黄河
而在开封城中,有八个人正围着一人砍杀
“他有内甲……”有人用倭语喊叫,叫声却戛然而止
“噗”
“噗”
赵七已浑身浴血,手中单刀不停挥动,“当”地将对面一人的倭刀劈断
他精神一振,又连砍两人,夺路而走
“快追!”
有人从巷子里出来,愤怒地大喊道
他心里很清楚,已经好几年没有这样的大案了,在这开封城杀一个知县,一旦走漏消息,让朝廷震怒,弄死他们这些人就像摁死蚂蚁
然而,赵七那浑身浴血的身影已消失在大雨之中
“完了,完了……”
“快走!快告诉哥哥,失手了!得马上离开,出海,出海……”
“我们要去哪里?这么大的雨”
“不知道,我们得马上走”
赵昰不愿走,大喊道:“我不走!除非你告诉我去哪里”
“也许是占城,也许是更西,不知道,天下之大,总有去处”
“出了什么事?”
门外,一群人冲过来,根本不管赵昰的意愿,一把提起他瘦小的身子就走
“别这样!我不能淋雨……”
马车跑得很快,径直出了城
不多久,赵昰的岳父杨发领着数十人与他们汇合,往河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