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诗叫‘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描述的是美景,对于领命出征的大燕将士来说却是另一番心境四处无挡无遮蔽不辨方向,陌生的场地不知敌人的藏身之所,不能预判何方是否会有敌袭看似视野不受阻挡,实则危机深藏
此次出动的人马都是新兵蛋子,领队的曲长也才爬上来不到一年
一个全新的队伍,三百人有六成是今年四月份才将将进入驻地,满打满算操练不过两个月骑兵中有不少本身善战之人,但这些人并没有受过系统的作战训练上了战场,其实就是一盘散沙如今他们却被要求三个月内拿下马匪首脑的首级
任务之艰巨,从出征被委任至今,曲长的脸色就没有放晴过
三路骑兵勘测回撤,周憬琛整合了三路情况汇报给曲长
曲长不知听明白没有,听完汇报眉心紧锁,许久一言不发最终队伍择一处背靠水源地势较高的位置安营扎寨曲长显然对这方面没有经验或许身负战功,但确实并非将帅之才领兵出战或许可以,但安顿后方,安营扎寨这类事务布置得混乱且没有章程
天色渐晚,营地仍旧乱成一团周憬琛抬眸眼看着天边渐渐黑沉下来,心中隐约有不安
夜幕降临会大大地阻隔视野,夜里的草原远远比白日里危险士兵们从驻地出发,长途跋涉了好几日,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早已劳累不堪作战之前若不能及时修整,是非常不利的一旦遭遇敌袭,他们可能全体折在这里
出兵在外听从命令是必须但领头人行事如此混乱,周憬琛不得不越俎代庖
他这人身上天生却有一种令人信服的统御气度言语疏淡有种很特殊的威慑力本身周憬琛在新兵之中就非常的拔尖,朝夕相处两个月不少人信服他站出来轻松控镇了场面,周憬琛指挥将士们迅速以木栅营法就地扎营
第一步自然是立木栅,挖排水沟,建旱厕随军作战,选好茅厕方位非常重要一旦处理不好,可能会引发传染和瘟疫排水和辎重也得谨慎安排,守好后方辎重是保证队伍健全最必要的一环
而后是设哨兵,带人去挖掘陷马坑,设好拒马阵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队伍终于在夜色黑沉之时安顿下来
曲长确实是个新人,姓邓,东乡镇本地人,三年前战场立了大功被提上去
作为士兵,邓曲长自然是悍勇但有的人能打仗却做不了将帅,邓曲长就是出了名的能冲锋陷阵,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此时被周憬琛抢走了指挥权,心中多少有些不满但不满之后也迅速冷静下来,没人比他清楚此行任务的凶险
他自知自己不具备统筹布防的才能,便没有阻止周憬琛的越俎代庖
那群马匪虽说人数不过百人,但早已在这一片草原横行四五年论起对地形地貌的熟悉和空旷之处作战方式的熟练,马匪比他们强得多之所以那么猖獗,就是驻地拿他们没办法
当日夜里,邓曲长深思许久后召集随行部下,询问了周憬琛的生平
因着驻地先前招兵的手段粗陋,目的不纯所以在登录名册和记录兵卒生平籍贯时并不仔细随行下属对周憬琛的了解很少除了听说此人擅骑射能打,别的一无所知
邓曲长左思右想,有些不放心但是三百多条人命随他出征,他就必须扛起这个重责没有那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儿,他左思右想的最终还是狠下心,命人把周憬琛也给叫了过来
邓曲长此人别的本事没有,也确实是个粗人莽夫但不妨碍他在大事儿上极有眼色,否则也不会从一介村夫中脱颖而出在年纪轻轻时候便立下大功,爬到了曲长的位置邓曲长话说的敞亮,堂而皇之地当众将这次作战的指挥权让渡给了周憬琛
他就一个想法,婆娘孩子还在家等着,他可不想就这么死在剿匪一事上
周憬琛原本还在计划着如何兵不血刃地拿下邓曲长的指挥权,没想到邓曲长让的比他想的还快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邓曲长把态度都这般明确地出来,他自然是当仁不让:“既如此,那卑职便领命另外,各位在场,正好就接下来的作战做出商议”
这次剿匪明显就是有诈不论是用人、武器、还是辎重护甲都十分粗陋很显然上头把他们派出来就没打着他们能赢的心思兴许,还盼着他们回不去
周憬琛不由忆起虹山北部曾青矿,他面色不由冷肃,眸色幽沉下来西北这帮子尸位素餐又眼皮子浅的蠡虫,早晚他会一个一个剁了手脚丢出去喂狼:“明日姑且按兵不动,暗地组织一批侦察兵继续勘测地形待地形勘测完备后再选定作战场地”
非主场作战,事先勘测是重中之重一旦有疏忽,可能会全军覆没
马匪其实并不难打,看似有几分作战经验,其实从先前几次袭便能看出色厉内荏抛开他们杀人手法凶恶看,其实不过一群为财为利聚在一起的乌合之众一旦遇上危险只会四散逃开只要打到他们害怕便会四散逃开届时只需引导着他们逃往设定的路线,借机设好陷阱埋伏便能很快击溃如今难得是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地只要找到人,就能一锅端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