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个怪人
烤炙比赛结束,众人盘腿坐于席上,每人面前一案梨花矮几,桌上摆满香气四溢的野食烤肉
沈灏抽出宝石镶鞘的小刀,动作优雅地将肉切成薄片,沾了蒜蓉花生辣椒酱,回成卷,喂她嘴边
“我亲自烤的,你尝尝”
禾生张嘴嚼下,夸奖:“好吃”
得了她一声夸奖,沈灏切烤肉的动作根本停不下来,一片片喂她嘴里,自己并不吃,光看着她吃,眼里饱含欢喜
众人看在眼里,在场的都是些皇家汉子,大家亲戚关系,平日都相识,纷纷起哄
沈阔也在,喊得最大声:“让姑娘喂!”
沈茂吃得开心,也跟着喊,“哟哟哟,小娘子快喂二哥吃肉!”
身旁卫锦之“啪”地一下折断筷子
沈茂灌口东洲烈酒,将自己跟前的筷筏换给他,想起方才的事,问他:“都说清楚了么,你与她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卫锦之嫌弃将他递过来的筷子丢掉,转身唤人另换一双筷筏
沈茂不以为然,撕了只羊腿啃,放狠话:“不是大爷不帮你,实在是二哥不好惹他跟前的人,我暂时还动不了,不然啊,直接杀了把人头献你都行啊!”
卫锦之死盯着对面一双璧人,有生第一回,动了酒杯,低头抿酒
“事情到此为止,多谢三殿下的好意”
沈茂身子一侧,凑他跟前,“回去你得帮我收拾烂摊子刚刚我为了引二哥离开,告诉他北乔赈灾的银子,是我挪用的”
卫锦之一口酒喷出来,怒不可遏:“那可是革职的大罪!”
沈茂耸耸肩,沾满肉汁的手,故意往他不染一尘的白袍上一抹,“这不都为了你嘛反正嘛,事情到了你这,半死不活的都能有回旋的余地,你可是老子跟前一把手,我怕啥”
卫锦之勾手指,两人转过身,卫锦之抬手,泼他一脸女儿红
烈酒触肌,辣得紧卫锦之问:“醒了吗?”当他是无所不能的么,顽皮竖子,真叫人恨得牙痒痒
沈茂嘿嘿笑,抹一把往嘴里舔,张口答:“没醒!”
忽地席间有人喊,“亲一个,亲一个!”
卫锦之心头一紧,推开沈茂,望向对面那桌
沈灏扬起脸,问跟前娇羞的人儿,“是我凑过去,还是你凑过来?”
禾生哪经得住这般闹腾,羞得满脸通红,当即就要起身,被他一把按住
他喝了酒,呼吸间满是暖香,缓缓靠近,身上熏香与酒香融在一起,醇甘扑鼻
醉眼迷离,揽了她的后背,俯身吻在额间
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吻重了她不高兴,颤着双唇,轻轻从她眉眼扫过
禾生面红耳热
他搭她手,声音仿佛隔着纱,暧昧亲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众人起哄声此起彼伏
卫锦之脸色刷白
沈茂借着眼角余光睨一眼,目光从卫锦之的面容扫过,一路向下,凝固在沾了血的锦靴上
复杂的眸色稍纵即逝,沈茂像刚才那般大口吃肉喝酒,拍了卫锦之肩头,“来,喝一杯!”
卫锦之收回寒戾的视线,接过他递来的玉盏,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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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屋子里,大府卫家的殷管家困在麻袋中,死命挣扎
他方才正准备换衣就寝,忽地脖子一疼,还未来喊出声,已被打晕过去待醒来时,便被人抓了装麻袋中,惊恐万分
忽地听到有推门而入的声音,以及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殷管家吓住,不敢乱动了
有人走过来,在麻袋上方弄腾,头顶一松,原是将他放了出来殷管家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往外跑,无奈屋里乌漆墨黑,根本看不清路,走两边便找不着北
屋内蓦地大亮,烛火通明,殷管家回头看,主位上坐着个男子,清瘦模样,瞧不清脸再看仔细些,原来脸上戴了面具
殷管家心悸,不敢久留,拔腿就逃
卫锦之轻轻落落一声吩咐:“将人带上来”
随从一手拖一个,竟是殷管家的妻子与女儿,紧紧被捆着,被丢到卫锦之的脚下
殷管家不敢再逃,扑倒在地求饶
卫锦之取了匕首,摘下刀鞘,把玩雕工秀致的刀柄,开口问:“卫二少奶奶的事,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说清楚”
殷管家听这声音,觉得有几分熟悉劫难当头,也无心想那么多肚里揣着明白,他是卫老夫人心腹,将人送到盛湖并派人前去放火的事,由他一手操办
现在忽然问起卫二少奶奶的事,肯定是要追究放火的事
殷管家咬紧牙关,不肯说
卫锦之抬手,一刀扎进殷娘子胸膛,复又狠决拔出,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话毕,他将刀子架在殷家女儿的脖子上,眼神狠戾,居高临下
殷家女儿哭得凶狠,殷管家迟疑半秒,终将脑袋低下,“说,我